內有惡犬?(12/2024快訊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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內有惡犬?(12/2024快訊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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內有惡犬?

黃麗芬牧師│香港區主任

  在漆黑無燈的蜿蜒山路上,私家車左轉右拐,終於到達了半山腰的位置,緩緩地駛入聖經學院的停車場。四周寂靜無聲,只有幾聲蟲鳴,停車場上沒有燈,四周黑黝黝,遠遠看到前方建築物上兩盞昏黃的壁燈,車上的人甫一下車,突然,有動物奔跑的聲音,由遠而近,一隻大狗飛身撲來,用兩隻前爪按住來人的肩膀,與人齊高的狗頭衝著來人張開牠的血盤大口、涎液四飛……

  十二月初,新任宣教士經過了三十小時的航程,終於抵達了宣教工場。甫一出機場,陣陣熱風吹來,灼熱的陽光灑落,然而新任宣教士仍然穿著那件從原居地而來的 GORE-TEX 厚褸,等候只有一面之緣的宣教同工來接機。正值中午時分,宣教同工駕車在大街小巷中穿梭,一面不停向新任宣教士講解當地的風土民情,一堆資訊,讓人有點昏頭轉向。周圍都在塞車,宣教士有點焦急,因為當天中午要出席一場母親節的宴席。緊趕慢趕,雖然還是遲到了,但總算是能趕上吃點東西。宴席在當地的餐館舉行,是長者團契姊妹發起的聚餐,藉此也邀請一班牧者吃飯,以慰勞他們過去一年的辛勞。新任宣教士適逢其會,初到貴境就經歷了弟兄姊妹的熱情,並蹭了一頓豐盛宴席,但她卻因時差問題而食不下嚥,因陌生而不太投入。

  然後,資深宣教士帶著新任宣教士在周圍轉一轉,認識當地的人事物,也去了教會參觀,喝了一杯如黑炭水的「咖啡」……在新環境、新人事及時差效應之下,她昏頭轉向,都忘了之後做了什麼;反正很快到了晚上的時候,在山路上奔馳,轉啊轉啊,終於轉到了她未來的居所——山上的神學院宿舍。山路沿途基本上沒有街燈,只有在分岔路轉入民居時,才有寥落昏暗的街燈。經過了一小時的車程,新任宣教士在心中暗暗慶幸,終於可以安頓休息了。怎知,甫一下車,巨犬飛撲而來,前爪壓制著她的身體,狗的頭與她齊高、向她張開大口!她瞳孔擴張、屏住呼吸、僵立原地,心裡的驚恐無法言說。這狗原來只是伸出了牠的舌頭想舔她、歡迎她……。

  雖然相識的過程較為讓人驚嚇,但後面的日子,人和狗都相安無事,甚至有時會一齊去行山。山路沒有專設的行人路,都是人及車共行一路,看著堅持要行在路中心、心廣體胖、老態龍鍾的年老拉布拉多犬,似乎完全不懼(或無視?)在兩邊疾行而過的車輛;又看到那幾條活潑、有著修長矯健四肢的狗,在斜坡上竄上竄落,新任宣教士卻看得膽戰心驚。新任宣教士每晚都參與餵狗的工作,但看到當地人將冷飯菜汁都倒入狗飯中,宣教士心裡不贊同及感到不適。有一晚,宣教士沒有參與餵狗,一個人呆在房中,突然聽到一名本地傳道同工在走廊上驚呼及驅趕著什麼,打開門詢問,才知原來那隻在她初來乍到時熱烈「歡迎」的狗,因晚上沒見到她,竟違規偷偷潛入了宿舍,根據著氣味找到了宣教士所在之處,並躺在她門外、守候她!曾經叫人懼怕的狗,最後成了她的朋友,還會來守護她。

  那突然奔來的狗,在最初衝擊著宣教士的情緒及思想,然而,當宣教士願意嘗試與牠們相處,發現牠們原來都很可愛。「異文化」對於新任宣教士來說同樣突然而至,由於與自身文化的差異,往往也會帶來或多或少的不適、恐懼、厭煩、新奇、憤怒、驚惶、疑惑……等等複雜的情緒。但這些並不是不能克服的,關鍵在於宣教士選擇用什麼態度及方式去應對。

  「理情願向前行」中的「行」,最終指到的是宣教的實踐,宣教士初到工場,總會經歷很多意想不到的事、認識不同的地方及文化風俗、結識很多陌生人、吃很多當地的食物、走從未走過的路、適應和原居地不同的生活方式,還需要突破很多過去的「恐懼」或「限制」。有些宣教士怕狗、有些怕蛇蟲鼠蟻、有些怕骯髒、有些怕吃辣、有些怕駕車、有些怕語言學習、有些對別人的文化有很強抵觸、有些則有強烈的自身文化優越感……各式各樣的害怕,別人給的限制或自己給自己的限制,這些都容易造成某程度的負面情緒,甚至導致與當地人發生衝突矛盾。若能細心觀察、謹慎發問、多反思、開放生命、自我調整、謙卑待人處事,又得當地人包容忍耐的,很大機會能夠「生存」下來,才可以迎接下一個宣教任期;否則可能就是半途而廢、收拾細軟、附帶一堆的宣教傷痕,打道回府。

  我常常思想「如果」——「如果遇到跨文化困難的宣教士,再堅持一陣子,就一陣子而已,情況會否就很不一樣呢?」我們都好不容易經過了「理情願向前」這五個階段,為何要在「行」中輕言放棄呢?讓我們一同看看本團宣教士——或有在工場三十多年、或在工場五、六年的,他們如何面對及勝過到達工場後的種種掙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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